Plastic Tree二十周年迷你專輯《echo》Vif專訪
Vif 特集-Special Feature- 2014年2月
◆3月5日在我們心中的印象就如同樂團的生日(有村竜太朗)
――恭喜成團20週年第一波活動「樹念」公佈。
全員:謝謝。
――因為去年發行的作品只有《瞳孔》這張單曲,意外地有點久違呢。
長谷川正(以下簡稱正):是啊。
――20週年是怎樣的感覺呢?
有村竜太朗(以下簡稱竜太朗):很自然地就進入了20週年。之前遇到主流出道的週年時(2012年主流出道15週年),曾經說過「真的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呢」這種話。不過對於20週年的感覺就不是很明顯,真的去注意的話,會想說成團本身是何時呢?「這樣啊、已經到這時候了啊」這樣。
――主流出道15週年和成團20週年,感覺上有些不一樣是嗎?
竜太朗:這麼說也沒有特別不一樣。剛好是主流出道10週年時開始慶祝週年的,不過成團10週年的時候……沒有特別注意到這件事耶(笑)。這次是被說成團20週年了才知道「啊、這樣啊」。
正:因為是一直持續在活動的樂團,所以雖然有被周遭的人說「啊、已經到這個時間點了」,但自己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過了20年也依然繼續進行著樂團活動,應該有很深的感觸吧」我自己心中倒是沒有這樣的想法。發現已經20週年了的感覺比較像是這樣。
――原來如此。那麼有意識到這次是成團20週年發行的第一張作品嗎?
竜太朗:要在這種時間點作CD的話,我們有談到覺得做些新嘗試也不錯。
――這次的作品《echo》的發行日是3月5日,Plastic Tree之前也有一首曲子叫做〈3月5日。〉是吧(收錄於1998年8月26日發行的第二張專輯《Puppet Show》)。這是有什麼特別的意圖嗎?
竜太朗:因為對我們而言是20週年紀念日,再加上3月5日在我們心中的印象就如同樂團的生日。基於這樣的意義,還有以前寫了自己生日(3月6日)前一天的曲子,所以若能在這樣的日子發行不是很好嗎。剛好也有緣,自然而然地就變成在這天發行了。
――《瞳孔》發行後(2013年9月4日)就接著舉辦了秋巡和年末公演,想請問這次的作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呢?
正:真正開始做大概是在秋巡結束後。曲子的構成大概是《瞳孔》那時候有的,在決定以mini album的形態製作後,就往這方向歸結。
――mini album的形態是在製作初期就決定了的嗎?
正:剛踏入製作階段時就決定了呢。下部作品要發行的話怎樣的形態比較好呢?大家提出各種想法,討論後就決定了mini album的形式。
――地下時期的專輯《Strange fruits-奇妙な果実-》(1995年12月11日發行)收錄了六首曲子,客觀來說,這張作品是樂團史上第一張mini album是吧。
竜太朗:對我們自己來說就是第一次的感覺呢。《Strange fruits-奇妙な果実-》是我們的第一張CD、第一張原創專輯,所以並沒有mini album的意識。
――和單曲啊專輯的製作有什麼不同嗎?
竜太朗:雖然兩者之間並沒有特別大的分線,但因為單曲無論如何都變成樂團那個時期的看板,所以在選曲或作曲的時候,會選擇比較容易變得具有代表性、或是容易聚焦曲子。至於專輯和mini album,會從比較多不同的角度來處理。
――現在春天也差不多要來臨了,去年在武道館(2012年4月14日)櫻花飛舞的畫面、還有《インク》(※1)~「裏インク」(※2)的那幾場live都令人記憶猶新。Plastic Tree和冬~春的印象很合呢。
竜太朗:大概是因為最近冬~春的活動比較多吧。
――像是冬天創作欲比較容易湧現之類的,在製作上會受到季節的影響嗎?
竜太朗:曲子跟季節並沒有太大關係,不過歌詞跟季節或許有關也不一定。並不是說跟心情的模式有關,不過以我自己而言,映在眼中的事物常常會成為寫詞的靈感,所以我想自己應該是會容易受到季節影響的類型。
正:我的話最容易受到秋天影響…像是思物之秋那樣的感覺。
佐藤ケンケン(佐藤Kenken,以下簡稱ケンケン):因為冬天很冷所以不太會出門。…所以在家作業的時間也就增加了這樣的事情大概也有。
――冬天能夠集中作業的時間一定比較多,是這樣的意思嗎?
ケンケン:就是呢。
――大概是怎麼樣的時候會比較有創作動機?
ケンケン:很單純地,就是自己覺得有趣的事物出現的時候。我自己大概跟季節沒什麼關係呢。
――アキラ又是如何呢?
ナカヤマアキラ(Nakayama Akira,以下簡稱アキラ):我寒冷的時候反而不能思考。太冷了不是嗎?就只會想到寒冷而已(笑)。因為做白日夢時常常會想很多事情,所以做白日夢是思考創作最好的時機。特別是在睡前和坐車的時候,常常會思考這些事情呢。
◆完全沒想到是我要作詞(佐藤ケンケン)
――專輯《インク》的時候,竜太朗說過 :「因爲主題顯而易見,所以先決定了專輯的標題。雖然曲名和專輯標題決定的時間點不一樣,但在意識上是一貫的」。這次《echo》的標題又是在什麼階段決定的呢?
竜太朗:大家還在寫歌詞的時候,就在想標題該如何是好。大概是在整個製作過程的中段的時候吧。秋巡時唱過很多次〈瞳孔〉,在歌詞中有提到「エコー」(echo)的部分。在不決定標題不行的時候,還是覺得只有那一首曲子在秋巡演出時感觸特別深,雖然原因很單純,不過覺得如果要把《瞳孔》也收進去的話,用「エコー」當標題也不錯。
――是延續了《瞳孔》的作品呢。
竜太朗:那個時候心中組成的詞語就只有那個,沒有別的了。雖然如果有其他意象也不錯,不過因為這次的樂曲都沒有這樣具體的意象,所以最後決定了《echo》這個標題,就像是要給它一個符號的感覺。還有就是各首曲子也能有共鳴的感覺。
――每首曲名都是用兩個漢字,這是誰的提議呢?
竜太朗:是我的提議。這次和過去不同的地方在於,整張作品的意象就有如十分個人化的歌詞與曲子所構成的集合體。把全體統一後,加上如圖畫般的曲名應該會不錯。因為專輯沒有用比較明確的標題,所以曲名才想像一幅幅獨立的圖畫一樣,用兩個漢字。之前的「瞳孔」也是兩個字呢。然後就問了大家「曲名全部都用兩個漢字如何?」「這樣很好不是嗎?」,於是就變成這樣了。
――Plastic Tree基本上是由作詞者來決定曲名,決定每首都用兩個漢字後,大家想標題應該蠻辛苦的吧?
正:我自己一點也不辛苦啦(※〈輪舞〉)。
ケンケン:我也沒那麼煩惱(※〈雨音〉)。
アキラ:我是請別人取的(※〈嬉々〉)。(太朗)說也可以幫我取。
――被委託的竜太朗為什麼會取〈嬉々〉這樣的標題呢?
竜太朗:有幾個在考慮,不過我自己覺得〈嬉々〉是歌詞中與曲子意象最相符的單字,唱這首曲子時,我心中想的也是這個詞,所以沒有什麼猶豫就決定了。
――〈木霊〉和「echo」的意思相似、〈曲論〉和〈瞳孔〉則都有「運命論」這個字,在各個地方把點跟點連起來了呢。
竜太朗:啊啊…這部分我還真的沒發現呢(笑)。有特別注意到和沒注意到的地方都有呢。而之後才發現到的地方也很多。因為在製作時會專注於在同一點上,不是那種連關聯性之類的事情都可以仔細思考到的人(笑)。不過因為都是在同一個時間軸上的作品,所以在一些地方果然還是會有互相連接起來的點呢。
――這次有一首作詞作曲都由ケンケン負責的〈雨音〉,這樣的情形是第一次嗎?
ケンケン:是第一次呢。
――之前的〈アイレン〉(愛憐)是ケンケン寫的第三首詞,也是寫得最短的一次,這次又是如何呢?
ケンケン:可能是最長的一次。
――這樣啊。爲自己作的曲添上歌詞有比較簡單嗎?
ケンケン:作曲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詞的事情,就只是一邊想配上的詞應該會很多吧一邊作曲(笑)。完全沒想到是我要作詞。
――大家又是如何呢?
竜太朗:不…要視曲子而定耶,也很常出現為自己做的曲子填詞比較困難的情形,沒有說哪一個會比較簡單。
正:如果可以掌握住曲子意象的話,哪一種寫起來都一樣。比起說哪一個比較簡單哪一個比較困難,應該是可不可以掌握到曲子意象的問題。
アキラ:寫不寫得出來在寫之前大概就知道了,所以我會直接說「這個我沒辦法寫」。那大概就是無論有幾天都寫不出來的意思。不過也會說「這首我倒是可以寫喔」。
――原來如此。竜太朗在歌詞中常常反映出自己的親身體驗或戀愛觀、正若要選一個的話,以前說過比較常寫一些虛構的東西,アキラ和ケンケン又是如何呢?
アキラ:因為是創作,所以比較常寫一些虛構的東西。
ケンケン:我也比較常寫一些虛構的東西。
アキラ:不過若被問到寫的是虛構或非虛構哪一種類別,好像哪一種也不算(笑)。
――〈嬉々〉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段落很多。〈「畜生に何を願う?」〉這句話很有衝擊性呢。
アキラ:開始寫之後,就很順地寫下去了(笑)。
◆做作品就是這樣的過程,所以我覺得這樣也不錯(ナカヤマアキラ)
――話說回來,〈輪舞〉的調很高呢。
竜太朗:超級不合理的高呢。
――竜太朗以前有調查一下自己的音域嗎?
竜太朗:以前有人告訴過我,但因為沒什麼興趣,所以就忘了(笑)。作曲時大概也沒有特別意識到這件事吧。目前還在試著探索中就是了。但是音域好像會隨著音量而有所不同的樣子,我也不太清楚呢。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音域)好聽的地方吧。
――〈輪舞〉錄音時順利嗎?
竜太朗:這首在我們的曲子中算是有著相當大幅度的高低音變化,所以比較困難一點。一開始時,「誒?跟心中想的(音高)唱得不一樣」,花了十五分鐘左右,錄音師才說「嗯ー」,讓我試了幾次,才變得比較好。因為唱出來的音我自己也知道,所以花了一些時間才掌握這首歌。由於音太高了,所以在處理聲音效果時,還特地用了聲碼器,不過那是在錄音之後的動作就是了。不管怎麼努力唱,聽起來都很不像是一首歌,因此想說不如做成像機器那樣的聲音。
――原來如此。大家在這次作品中覺得最辛苦的地方是什麼呢?
正:錄音本身每個部分都蠻順的,不過〈曲論〉在錄音時為了固化曲子的意象,所以一度執迷其中,一直到最後完成為止。演奏本身並沒有這些問題,但到pre-pro(再製)的階段時,混音混了好多次,一直想著要往哪個方向做才是最好的,花了蠻多工夫在嘗試。
竜太朗:如果以整體來看的話,我也覺得是〈曲論〉,理由大概差不多。曲子在許多部分有了大幅的改變,為了要做出好曲子,從各種方向去做嘗試,不斷往更好的方向作延伸,於是曲子就變得越來越困難。花了相當多時間呢。
ケンケン:我的話果然還是〈雨音〉的歌詞呢。一邊錄音一邊寫詞,然後和大家討論,是我自己花最多時間的曲子。
アキラ:以整個樂團完成的東西來看,〈曲論〉是最花時間的曲子。不過以個人來說,這首是目前為止我做過最輕鬆的作品,因為pre-pro就只是把之前花了很多心力練的東西錄起來而已。用輕鬆這個詞可能有一點錯誤,不過我的意思是指有被適當地收錄。只是把錄好的東西做pre-pro很辛苦。但是做作品就是這樣的過程,所以我覺得這樣也不錯。好好掌握住曲子整體的骨架後,希望可以做出這樣的東西而試著去做,那麼像是要把麥克風立著或是彈吉他這種事情也就變得不是這麼重要了。如果覺得很難的話,在錄音前多練習就好了不是嗎?大概就是那樣好好地去完成而已。…最近有了這樣不錯的發現。
◆ほどほどの安定感と、ほどほどの危なっかしさ(長谷川正)
――話說回來,一月初在韓國有一場公演是吧。之前在台灣也演過很多次live,韓國跟台灣有什麼不同呢?
竜太朗:台灣完全沒有因為live而到那裡打擾了的感覺,幾乎沒有在國外的感覺…。
――已經有像是家的感覺了是嗎?
竜太朗:不特別說的話感覺就像是家鄉一樣(笑)。因為之前沒有去過韓國,「啊是國外呢」有這樣的感覺。不僅是韓國,之前去過的其他國家也是這樣。不過因為大家都有聽我們的曲子,所以也能理解大家是因為了解我們這個樂團才會來參加live。那次的演出非常棒。還有那邊很冷呢。
アキラ:雖然是第一次去,不過也得到他們的歡迎。每次到初次造訪的國家時,就像是不打開蓋子就不會知道那樣,去的同時也抱持著不安。不過真的去試了後得到了很不錯的反應,實在非常地感謝。
ケンケン:可以得到他們的歡迎真的很高興呢。
正:無論去哪個國家,都可以感受到他們對於樂團的理解力,真的非常高興呢。在日本的樂團中,我們還是算一個比較不一樣的樂團,對於一個文化完全不一樣的國家,可以理解我們所做的音樂和live的氛圍,真的真的很令人驚訝。非常高興呢。
――再來,從3月16日開始,以《echo》為主題帶出的20場巡迴公演也要開始了,請帶著滿腹熱情演出吧!
アキラ:我們會加油!並不是沒其他話好說(笑),不過我們會誠心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去做!
ケンケン:很期待專輯中的曲子在live上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隨著巡迴演出,曲子也能一同成長就太好了。
竜太朗:這次不僅只是這樣一個叫做mini album的企劃,對我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挑戰,是一張實驗性的專輯。做出這樣的作品時所演出的live,也會成為樂團未來發展的一個提示,我想應該可以在這次巡迴中看到Plastic Tree今後的樣貌,請大家好好期待。同時,這也會對之後的作品有所影響,因此我認為這次會是非常重要的巡迴演出。還有,這次巡迴也有很多地方是我自己之前沒去過的,包括阿明的老家(釧路)也是。一直都很想去看看,所以非常期待呢。
正:因為這次巡迴也是以「20周年『樹念』」名義進行的,適度的安定感、以及在好的意義上來說讓人有些緊張的適度危險感,這兩者若能在live上都做到就太好了。
※1:專輯《インク》2012年12月12日發售。2013年1月30日~3月7日進行了以《インク》為主題的全國巡迴。
※2:2013年3月11日~3月17日在に東京キネマ倶楽部舉行的7days live。
原文連結
Vif:http://vif-music.com/pickup/plastic-tree-2/
延伸連結
Plastic Tree3月發迷你專輯《echo》 結成20周年巡演決定
VROCHK
特約譯者:koz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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